没有人能助我逃离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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维洛过来告诉我,瓦尔达里亚大公回来了,现在正在魔王的议事厅等我,要我单独召见他,并且威胁说如果我不去满足他面见我的请求,他就烧了我的魔王宫殿,珊索丝。 “而且,大公特别提出,”维洛凝重地说,“要您单独见他。” 维洛的意见很简洁:大公发现了。 我表示:“什么?你觉得之前闹成那样——我在他面前吓成那样,哭成那样——大公还没发现吗?” 批了一身魔甲在池边坐着的阿格利亚斯小声说:“您之前也会在他面前哭的,陛下……” …… 说好的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女魔王呢? 维洛看着我的表情,说:“陛下,您不用失落,瓦尔达里亚大公毕竟不能以一般的手段对付。您就不会在我们面前落泪。” ……所以魔王这姐们儿还可柔可刚看人下菜碟的。 “我想,瓦尔达里亚大公一定会趁此机会,向您花言巧语,试图掩盖他的劣迹,博得您的信任。” 那这大公得多傻,才能在他那副态度对我,发生了那种事后,还觉得他能花言巧语,我会上他的当啊。 “我知道了。”我说。不过说起花言巧语,掩盖劣迹——我又想起他在我刚醒对我做的事了!而且说起来,大公突然搞这么一出,根源还不是在这个触手怪——!!! “这句话也该对你自己说,维洛——你也不要妄想趁此机会,花言巧语,掩盖你自己的劣迹。”我说。 “那是自然,”维洛立刻谦卑地垂下头,微微欠身,“我永远是您最忠心、最卑微的仆役。” 我正要走,阿格利亚斯却拉住我的手。 我本来就是鼓起勇气,他这么一拉,我就觉得我的勇气泄出去了。我不想去啊,不想去面对那么可怕的大公,不想去面对一个他想怎么对待我就可以怎么对待我的人。不想去讨好他,去示弱,或者逞强。不想战战兢兢,不想殚精竭虑。 归根结底,我想跑,我想逃避。我痛定思痛的决心在逃避的诱惑前那么脆弱。 可是维洛立刻走过来。 “阿格利亚斯大人,您已经向陛下证明了您的没用,就不要再向陛下证明您的愚蠢了。” 我瞪了维洛一眼。 阿格利亚斯骤然松开了我。 “请原谅我,陛下……来日……我一定会,超越他,成为那个更配您的信赖的人。”他说。 他的话既让我感动,又提醒了我: 这里没有人强过瓦尔达里亚大公,没有人能助我逃离他。 * 我换好了衣服,梳理了头发,来到议事厅。我之前很少来这里。都是触手怪替我在这里颁布命令。 这是一个很大,很空的房间,地板和墙面都是魔纹和法阵。天花板上有一顶璀璨的枝形吊灯,把大厅照得通透明亮。这里放着一张很大很长的长桌,不过长桌边没有椅子,只有长桌一端的尽头放着一把高背椅。只有魔王有座位。 瓦尔达里亚,苍白的手放在椅背上,猩红的眼睛注视着我。他总是显得傲慢而刻薄的面孔头一次没显出那么多冰冷的讥诮,笑容带了丝柔软的感觉。 ……我心里就更毛了。魔王可柔可刚,不会大公也是吧? 他在那把椅子旁,我没法过去坐下。我就站在长桌的另一头,和他对望。 “瓦尔德,”我说,“什么事?” “他们就这样教你的吗?”他说,“真好笑,你稍一陷入弱势,你那两条号称死忠的狗就迫不及待要爬到你的头上。” ……呃,所以,瓦大公也加入宫斗套餐了吗。 他伸出手,向我勾勾手指。 我恨。我怕。我过去了。 他把我按在那张椅子上。 “记住,”他说,“要是你不敢去坐你该坐的位置,那你就是在宣告谁都可以来从你手里抢走这个位置,取代你。” ……不是吧…… 这个大公……真的有这么傻啊…… 他以为现在对我示好,我就会摒弃前嫌,开始信任他吗?! 但我不能把自己的反感表现出来。我说:“您的忠告,我记住了。” “你忘了多少事?”他下一刻就这么猝不及防把这问题问出来了。幸好我做了一路心理准备。 “全部。” “我猜也是。”他果然这么说。接着我听到了一句让我难以置信的话:“不然你怎么会一直那样羞辱我。” 我看着他,真想摇他肩膀:大哥?一直以来是我羞辱你吗?不是你羞辱我吗?